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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十一月精彩封面】轮回的尘修:僧侣桃花
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许
──从雪域到红尘,从天上到人间,纭纭众生难以超拔的情爱障业,
即或是被视为观音化身的达赖喇嘛,亦不免要亲以肉身度脱。
迷失菩提:六世达赖喇嘛的爱情
「曾因多情损梵行」的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,无疑是历代尊者中最富传奇性的一位;而他与十丈软红之间难舍难分的羁绊,适足以凸显出成圣过程中遍历尘劫的困顿与艰辛。
「你见,或者不见我/我就在那里/不悲/不喜」、「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/不为修来生/只为途中与你相见」……在电脑上键入「仓央嘉措」四字,诸如此类频仍流传于网际网路间的诗句动辄跃于眼前。这些朗朗上口的句式内容泰半假托六世达赖喇嘛之名散布,俨然形成另类文学风潮;然而无论是张冠李戴的误植,或者层出不穷的误读,却也由侧面晕染出这位雪域诗僧经久未衰的传奇色彩。
藏历十一绕迥水猪年(西元一六八三年),本名计美多吉协加衮钦的仓央嘉措出生于中、印边界的达旺地区(藏南地区),籍属门巴族裔,家族世世代代且信奉教规相对宽松的宁玛派。五世达赖喇嘛阿旺罗桑嘉措圆寂后,摄政王格桑嘉措为求稳固西藏政局,并继续尚未完峻的布达拉宫工程,因而决意遵循尊者的遗愿秘不发丧近十五载,一面则派遣僧众分头寻觅继任的转世灵童;直至东窗事发,在大清皇帝康熙措辞严厉的降旨要求下,格桑嘉措只得启应奏文:「前恐唐古特民人生变,故未发丧,今当以丑年十月廿五日出定坐床……」这样的说明不见得符合实况,却似乎是最得体的,只不过相对前此十数年的拖沓,这回由藏南迎请灵童入主拉萨,并拜五世班禅喇嘛罗桑意希为师的行动过程,显得如此迅捷,甚至仓皇。无论如何,待到仓央嘉措真正踏进布达拉宫、举行坐床仪典之际,他俨然已经长成为一仪态翩翩的少年郎了。
仓央嘉措与宕桑旺波
从罗布林卡到布达拉宫、从边玛墙到犛牛挂毡,寺院内外的雕像与壁画、宝塔和金顶,无一不呈现饱历岁月磨洗的温润质地。转经道间信众争相绕走,人潮涨而复歇,口中呢喃的咒诵,手里旋动的经轮,一盏盏酥油灯明灭摇颤、间歇散发馥郁的馨香,这一切礼赞都回向大昭寺,主殿中那尊据说经释迦牟尼亲自开光加持的十二岁等身圣像。
置身宗教气息如此浓郁的圣城拉萨,尽管仓央嘉措已身受沙弥戒,这名来自乡野民间、体验过红尘欢爱的新任领导者却宛如清规净律中一片偾张的逆鳞,并不能全然适应格鲁派僧院寂寥的生活。于是他从「五明」学科中的「声明」汲取大量辞章养分,或转而寄情创作,将满腔锦绣编织为情诗(道歌),或者干脆自放于灯红酒绿间,在雪域圣城留下许多浪荡而多情的足迹……他留下的数十首可考的诗歌篇章中,即曾如此描述过己身内在深刻的矛盾与惝恍:「住在布达拉宫时,我是僧人仓央嘉措;游荡在拉萨的街头,我是浪子宕桑旺波。」
夹缠于彼时蒙、藏等诸方势力的政治恶斗间,「迷失菩提」仓央嘉措就像端坐王位上的悬丝傀儡,白日里听凭旁人摆布,只能趁著暗夜时节偷渡出宫,暂时恢复自由身,并将满腔不可告人的柔情交付无垠的雪夜阅读。据闻,他一度向自己的上师五世班禅喇嘛哀切求告:「我把僧袍还给您,我把所受的教戒也还给您,请允许我返回尘俗,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吧!」一声声不由自主的呐喊彷彿穿越了数百年光阴,抵达之际已散淡如烟尘,很快就为八廓街上午后的转经人流、屋顶飘动的色幡以及观光客此起彼落的喧声所掩覆。
是这样一位任性率真的诗僧,时迄于今,在广大藏民的心目中,可爱复可亲的六世达赖喇嘛依旧是雪域最大的王,也依旧是世间最美的情郎。正如同那首始终传诵未已的白拉姆歌谣所叙述的:「别怪活佛仓央嘉措,风流倜傥。他想要的,和凡人没什么两样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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