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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六月精彩封面】龍門迴轉,險路莫進
棄儒從醫之後,李時珍憑藉精湛的醫術在蘄州打開了知名度,曾令他長久失意的武昌城,也在多年後主動向他伸出了橄欖枝。
李時珍曾用一味「附子和氣湯」治好蘄州富順郡王世子的胸痛,並順勢化解了富順郡王父子的心結,武昌的楚王因此注意到李時珍,邀請他到王府擔任奉祠(專管祭祀)與良醫所主管。這位蘄州名醫到了楚王府並未失色,李時珍曾救回突然暈厥的楚王世子性命,坐穩了在楚王府的位置。
李時珍的社會地位一下子獲皇權拔擢到更超然的高度,與此同時,他也感受到大勢的碾壓及凡人的無從對抗。他在王府經見的醫藥資源是寫作《本草綱目》的強大助力,但如此豐沛的物力,卻被迷信道家方術的楚王投注在法事、煉丹之上。李時珍說服不了老闆(楚王)、又時時與當紅的同事(煉丹方士)衝突,苦悶可想而知。
楚王雖然偏信道士,卻也未低看李時珍,後來更舉薦李時珍進了北京太醫院工作。可到了北京,楚王府的苦悶也進化成了2.0版:皇帝就是鼓動世間煉丹求仙的權力源頭,太醫院裡鑽研煉丹的媚上風氣,在此只有更加深厚不可撼動。
李時珍在太醫院只待了短短一年,他看到這條青雲路終點的失落,毅然辭官返鄉。
晚明北漂:漕河公務旅行
明朝水路交通網密集,而船行又比車馬輕便快捷,乃是時人首選的交通方式。李時珍要前往北京,只要沿長江船行至揚州,再由揚州順著京杭大運河直接北上即可抵達。
李時珍的去程應是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一氣北上。但及至返程,一心再無罣礙,這三千多里、四十六個驛站的路程,便成了《本草綱目》撰寫工作的一次重要長程采風。
李時珍在北京的時候即已開始蒐集京城風俗,如北京人已知栽種來自美洲的南瓜、民間流行販售一種內含鴉片的「治百病金丹」等;返程的時候還向北方的車伕打聽了用旋花治療內傷的偏方,可以想見,從北直隸、山東、南直隸之間的州府大城與名山大川,都可能是李時珍走訪過的袤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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