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走在春天里，常常会邂逅花香、邂逅茶香。当走进两千五百年城址未改的古都绍兴，不仅有花香、有茶香，最迷人的是到处充盈著陈年的酒香。    

走出萧山机场，似乎刚刚雨过天晴。在赶往绍兴柯桥区的路上，看到路旁的樱花已经盛开，空气里充斥著甜甜的香气。的士司机介绍，「这是春天到处榨酒飘散的香气，属于绍兴独有的」。每逢春季大约3个月的时间里，被誉为「中国黄酒之都」的绍兴人家，包括这里的黄酒企业作坊，将发酵了一个冬季的老酒（当地人对黄酒的俗称），压榨（压汁）、过滤、煎酒（杀菌）后灌装，叫做春榨。一年又一年，他们坚守著手工慢酿的品质，靠著「笨」重的传统古法，一坛一坛酿著心底的味道，传承著千年不改的一脉乡愁。

融融醴香润身心

绍兴为世界最古老酒种黄酒的发源地和黄酒文化的肇始地，城乡聚集了七八十家黄酒酿造企业。中国黄酒第一品牌、国宴第一道礼酒古越龙山；老字型大小、原产地保护品牌女儿红、鉴湖、沈永和、状元红等都在鉴湖水畔。以鉴湖水为「血」，因为离开了鉴湖水就酿不出绍兴酒的高贵品质，自古就有「汲取门前鉴湖水，酿得绍酒万里香」词句。走进散落在鉴湖周边的湖塘、东浦、孙端、上鉴湖、兰亭等历史村镇，人面桃花相映红，鸟儿唧喳地叫著，飘散出的香气浸透了全村。不仅空气中飘散著诱人的酒香，酒香中还伴著腊香，好似湖水都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泽，华贵而独具魅力。

©王远昌

酒醇菜香不思蜀

在绍兴住三五日，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，不仅远销五洲、深受海内外华人喜爱的黄酒种类繁多，而且历史名人多；方便往来的桥多；盛产的好茶多；令人如醉如痴的戏曲多；皮肤白皙的秀丽女子多；字体优美漂亮的牌匾多；制作好的糟鸡糟鱼、酱鸭酱鹅、腊肉腊肠等立春后大量上市，更是多得品尝不尽。市民「爆表」的幸福指数，似乎与生俱来。绍兴的春天，使人乐不思蜀。

唯有饮者留其名

大禹、勾践、王羲之、陆游、王阳明、蔡元培、马寅初、鲁迅……绍兴有数不胜数、见诸经传又不断代的历史文化名人。中国称作「名人之乡」的地方很多，绍兴则是毛泽东唯一称赞的「鉴湖越台名士乡」。至今，这里城乡保留完好的名人故居众多，想都看一下至少用3天的时间。

在对一些名人故居的阅览中发现，许多仁人志士都有喜爱家乡老酒的情怀和与家乡老酒的豪情故事。例如，越王句践复国灭吴，留下了投醪劳师、壶酒兴邦的佳话；王羲之因「曲水流觞」而写就了天下第一行书《兰亭序》；鲁迅的把酒论世，以及「百岁光阴半归酒」的陆游等等。在绍兴的历史上，对酒当歌的不止是汉子，鉴湖女侠秋瑾曾以酒抒发为正义事业赴汤蹈火的激越情怀，写下了「不惜千金买宝刀，貂裘换酒也堪豪」诗句，表现了轻视金钱的豪侠性格和为辛亥革命杀身成仁的斗志。这些让我想起李白的《将进酒》中著名诗句：「古来圣贤皆寂寞，唯有饮者留其名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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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常年在各地拍摄采访，唯有绍兴，离开时，隐隐有些不舍；离开后，常常有些怀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