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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八月精彩封面】有堂皆井,無宅不花:精雕細琢黃山夢

【作者】 甘炤文(Tiger)
文_甘炤文 / 旅讀中國  圖_麥翔雲 / 旅讀中國、CTPphoto、視覺中國
2017年8月號 第66期
2017.08.09

在日本建築學家茂木計一郎等人所合著的《中國民居研究》一書中,曾如是描寫徽派建築的特色:「……人似乎在這個空間裡消失了。木質柱、樑和牆壁,以及有精細雕刻的門窗在暗中發光。堂中央壁上掛著對聯,裝飾著花瓶、鏡子等,格調高雅。天井和堂渾然一體,這種共有空間,以及古樸的雕刻裝飾在西歐、日本和世界其他地方的住宅中都沒有經驗過。」寥寥數語,卻已鮮明地勾擘出徽派建築的基底樣貌來。

 

毫無疑問,流行於皖南及其周邊地區的徽派民居,是中國建築史上一脈重要的分支,無論是宗族公有的祠堂,或者私家興造的宅院,無不以嚴謹的結構以及精細的三雕(木雕、石雕、磚雕)裝飾見聞於世。撇開富麗堂皇的大戶不談,在古徽州,哪怕是最為清苦的人家,行住坐臥間縱無「三十六天井,七十二檻窗」可稱道,馬頭牆下的前堂後室照樣收拾得窗明几淨、不染纖塵,充分體現了「徽駱駝」勤奮耐勞的在地性格。

 

世俗化的精神典範

徽諺有云:「前世不修,生在徽州;十三四歲,往外一丟。」受限於先天環境的貧瘠,自小離鄉背井、在外奔波的徽商總是盼望著人身出入平安、生意大發利市;而在古早的年代,這分心頭想往往只能交託予鬼神──敬天法祖的信仰一旦落實於居家築造上,便使得徽州子民格外重視風水布局,他們並設法將世俗化的祈願與精神世界相結合,形成了別樹一幟的建築典範。

 

由於商屬金,且南方屬火,因此根據生剋之理,徽商造房多半採行「坐南朝北」的方位;而除卻採用白牆黑瓦的外部配色,藉以呼應五行當中的金、水屬性,深門大宅裡頭的內裝比較起來也絲毫不馬虎,譬如由屋脊內側瓦坡流洩的四面簷滴,將緣著天井下方的明溝匯集,達致「四水歸堂」、「肥水不落外人田」的目的;高人一等的馬頭牆一方面能分隔屋界,二方面具有阻斷火苗、防治祝融之災的功能;而進門邊上堆放的乾木柴垛不光用作生火舉灶,還蘊含有「開門見財(柴)」的吉祥意涵……換言之,從廳堂擺設到鏨花刻痕,當中的每一項細節皆被賦予弦外之音,唯有實地走訪,方能窺得深深庭院背後精邃的堂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