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故事、有市井煙火氣、有他人豔羨的達觀性格、既黏人又吸人，臉上還有餘韻悠長的歲月痕跡。快速向著未來奔去的時光中，成都一條條老街仍舊依循獨有速率，不緊不慢的生長著。

 

 

五年前棲居於成都時，總愛以雙腳一步步探看這座充滿人間煙火氣的城市，這裡生活很慢，要緩緩的、深深的看才能讀懂她。2024年再返成都，重新踏上這片土地時內心只有一個想法：成都步調變得好快。成都五環外的地鐵通車、天府新區的大廈拔地而起、府河旁的望平街也改頭換面，我與記憶裡的成都好像不只有五年時差，而是隔著五十年光陰。但再返玉林西路時，此地仍以自身節奏井然有序生活著，與記憶碎片裡的成都相差無幾。

 

2017年趙雷一首〈成都〉火遍大江南北，其中「走到玉林路的盡頭，坐在小酒館的門口」更讓眾人心馳神往。其實玉林路不是一條路，而是對玉林片區周圍道路統稱，涵蓋著玉林西路、玉林東路、玉林中路、玉林北路、玉林南路、玉林街……或許玉林路的真實面貌，是沒有盡頭。

 

©陳育陞/旅讀

 

 

蓉城人的精神故鄉

 

一路上採訪了各式各樣的成都居民，當問到哪裡能真正探看成都市井煙火氣時，白領族、書店老闆、刺青師、酒吧店員、大學生、新市鎮居民竟然不約而同給出相同答案：玉林西路。如同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，不同人窺探到的玉林樣貌也不盡相同。住在玉潔巷的成都人劉雨桐說：「玉林西路的生活是慢的、是舒適的。」只有當思緒漫無目的隨意飄浮時，靈感才會誕生，因此玉林片區是最適合孵化藝術家的地方；曾與玉林西路在地團隊合作過的一安扎染主理人鄭婷則說：「玉林西路把年輕人與老人的想法完美融合。」玉林體現出成都人包容特質。

 

中國詩人翟永明則形容玉林西路猶如巴黎左岸，她在〈玉林西路的左岸生活〉一文中提到，成都的城市氣質是生活節奏緩慢，但物質和精神供應豐沛，玉林西路尤其能體現這項特質。翟永明是最先進入玉林西路的首批藝術家，於此開設的白夜酒吧與當今火紅的小酒館相距不遠。從1980年代至今，玉林西路上迎來一代又一代人，重慶來的畫家周春芽、吉林來的藝評家栗憲庭將小酒館當成自家客廳，北京來的趙雷、大涼山來的莫西子詩則在這條街上找到知音。這條街孕育著藝術家時，藝術家們也將各自的才華傾注這條街，使得玉林片區永不枯萎。

 

原葉茶湯茶點 ©陳育陞/旅讀

 

 

平行宇宙交會點

 

走在玉林街道上的感覺是「超現實」。大媽大爺們坐在開業逾二十年的飄香火鍋門前大啖火鍋，對面小酒館門前已有遠道而來的觀光客排起人龍，轉個彎進入白雲街，坐滿年輕人的如思台北甜品店闖入眼簾，附近花藝店隔著馬路與茶館對望。咖啡館、酒館、書店、菜市場、川菜館雜揉於一條街上，老舖與新店彼此相鄰竟然也不覺得突兀，反而有種本該如此的安適感。無論年齡、身分與面貌，人們都能在玉林街道上找到一處容身小天地。玉林街道中每家店都有著自己的小宇宙，踏入一個空間並非僅止於身體置身其中，其實是進入主理人細緻編織的思想世界。於是在此，將會與數百個私密宇宙交會。

 

玉林小館 ©陳育陞/旅讀

 

 

成都的左岸─玉林街道

©旅讀

 

➊原葉茶湯

一坐下，原葉茶湯主理人葉子便專業的分享各種茶葉。位於飄香火鍋斜對面的原葉茶湯，是許多人吃完火鍋休憩聊天之所。茶館自家茶園位在重慶山間，葉子每個月都會親自去山上查看茶葉狀況，除了各種茶湯知識，葉子也熱情分享玉林西路周遭地道美食。

 

右二米色衣服者為原葉茶湯主理人葉子，正與顧客共桌談天 ©陳育陞/旅讀

 

➋飄香火鍋

位於玉林西路上的飄香火鍋，在成都如叢林般險峻的火鍋行業中殺出一條血路，一賣就香飄二十多年。火鍋不會過辣但足夠香，一口接著一口令人難以止筷。坐在店面前的坐位上，更能感受道地成都風情。

 

飄香火鍋 ©陳育陞/旅讀

 

➌玉林小館

位於玉林街上的玉林小館，是網路上許多成都人推薦的川菜餐館。來此必點小館青椒雞，滿滿的辣椒與雞丁一同伴炒，鹹香麻辣滋味佐上白飯剛剛好。此外粉蒸牛肉與豇豆茄子也是不可錯過的美味。

 

玉林小館料理 ©陳育陞/旅讀

 

➍玉林綜合市場

尋尋覓覓成都市井煙火氣，在玉林綜合市場俯拾即是。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中，成都人過著如常的一天，最道地的美味便藏身於此。無論是姐妺滷菜、戰旗包子，還是大排長龍的清真肺片，全都蘊藏著老成都味道。

 

玉林綜合市場 ©陳育陞/旅讀

 

➎小酒館

成都一級網紅打卡點，玉林西路上的小酒館絕對榜上有名。1997年，玉林西路上一間名為小酒館的酒吧開業。小酒館是藝術家聖地，除了有音樂人逃跑計劃、趙雷與莫西子詩等於此進行表演，座上也常見各界藝術家如詩人余秀華等。若說玉林是成都的精神故鄉，那麼小酒館便可視作玉林的靈魂所在。

 

小酒館 ©陳育陞/旅讀

 

➏雞毛店川菜（玉林店）

成都人胡甜甜特別推薦的雞毛店川菜，號稱成都性價比最高的川菜館，店名其實是路邊攤之意。拿起菜單，夫妻肺片、燒椒皮蛋、天府手撕鴨、蟹黃豆花與紅糖滋粑大膽點下去準沒錯。

 

雞毛店川菜 ©陳育陞/旅讀

 

➐明堂士多

相較被許多觀光客踏破門檻的小酒館，如今成都年輕人更喜歡到芳草東街上的明堂士多。由音樂人創立的酒吧店裡販售多款黑膠唱片，音響也播放著一首首店員精選音樂，酒吧展現出Z世代別具一格的樣貌。

 

明堂士多 ©陳育陞/旅讀

 

➑愛恨怪豆花

成都優質川菜店大概如同臺灣7-11一樣密集，但貴州菜愛恨怪豆花卻異軍突起斬獲一票成都人喜愛。芳華街上一處不起眼的店面，正是通往愛恨怪豆花的入口。酸湯三品豆花、洋芋粑、貴州糟海椒蛋炒飯與豆腐圓子樣樣都可口。

 

愛恨怪豆花料理 ©陳育陞/旅讀

 

➒長野書局

玉林街道上除了美食外，更藏著一間間獨具巧思的書店，距離玉林綜合市場不遠處的長野書局便大隱於市。長野二字取自《楚辭‧七諫》：「平生於國兮，長於原野。」原意為被流放原野，但書店主理人大象拓展二字意涵，擷取原野上的意境。就算在喧鬧市井中，也能於此找到心中的自由原野。

 

長野書局 ©陳育陞/旅讀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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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多內容請詳旅讀《成都，巴適圈》

2024年7月號 第149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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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慧萱

《旅讀》企畫編輯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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