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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精神糧食】失速社會,屍速現形
2017年1月號 第59期
2017.01.20
「希望生存者們都能安全逃難,祝你們好運。」──《屍速列車》
南韓政府醜聞沸沸揚揚,關於該國的美善與陰暗之討論再度浮上檯面。過去十年韓流大行其道,戲裡俊男美女溫柔敦厚,在在與戲外的階級倫理僵化腐敗形成強烈對比。相較電視劇尺度呆板(當然也有少數傑作),韓國電影無論反映現實之全面、挖掘真相之勇氣,放眼亞洲實屬罕見。但卻直到《屍速列車》平地一聲雷起,台灣觀眾始對韓國電影整體素質有一初步認識。上映前後,片商行銷策略主打「年度最佳爽片」,容易讓人忽略《屍速列車》背後真意。透過喪屍與人類、列車與外界、首爾與釜山、現在與明天種種觸碰(人類當中又有善惡之分,列車當中又有車廂之別),把諸多角色一路擠壓到「人生唯有當下與彼此」的逼仄程度,最終煥發生命的扭曲或光芒。
時間與空間隨著觀影過程不斷收窄,電影的戲劇曲線也如小玉說書層見疊出,幾乎容不下一秒喘息(乃至結束前的一分鐘,編導也還是加入了讓人幾乎窒息的插曲)。如此「爽片」獲得票房成功並不意外,難得的是自首映以來壓倒性的好評,尤其在亞洲國家掀起街談巷議的風潮,實是因為片中列車像是一微型社會,有著至為典型的父親/丈夫、長者/智者、富者/權者,甚至典型得不忍卒睹,儼然一齣官場現形記。